"会不会偶尔感觉,做音乐是在做一件对社会没有实质帮助的事?"
那天我和陈囍男、吴想聊了六个多小时,彼此凿穿了那道陌生人的墙。于是我问了一个没礼貌、但据说音乐人经常会蹦出脑袋的课题。
"也许人类真正需要的,不是音乐与文学,我们只是需要相信’出口’是真的存在的:一个可以出世,也可以入世的地方。音乐刚好跟我们向往的出口很类似,至于出口的具体相貌,没人能绝对的描绘出来。游乐园、电影或漫画,都是尝试描绘出口的方法之一。"吴想说。
(图1:左为陈囍男,右为吴想,摄于工作室玄关处。)
吴想是填词人,也是这次《慢镜头》EP的总策划。初见她时,觉得这女生真是纤弱瘦小,没想到一坐下来,谈吐却挺坚实。
"我没办法像吴想说得那么高深,哈!但音乐确实能带来快乐。这个时代要发自内心的快乐不容易,我觉得不用做什么事都要强烈的使命感,感觉是强加意义在事情上了。"囍男把手枕在头上说。
囍男是作曲人、编曲师。2009年,刚毕业的他为了平衡生活和音乐梦,他干过各种类型的活—–当过汽水销售、卖过咖啡机、搬过马桶。或许是接触的社会层面更广,我感觉他对世界有一种处之泰然的自得,也许这就是他叫"囍男"的原因。
(图2:陈囍男于乐队时期的演出照片。)
翻转的概念不只在教学,在音乐圈内也正在发生
当代正兴起一种新的音乐作品发行方式,是"一个幕后团队"搭配"多位歌手"来推出专辑。在中国,有汪苏泷2022年那张《联名》、音阙诗听《二十四节气》。这种模式在欧美则发展得更早些,有Chainsmokers、Marshmello等等。吴想和囍男于2023年底推出的《慢镜头》正是此类。
这和传统音综推出的"参赛选手合辑"不同。参赛选手合辑的选歌,依然是以每位歌手的调性为本,因此每首歌听起来依然风格迥异。新玩法则是:幕后团队有一条明确的策划方向或曲风,歌手是在这个主轴下,发展成不同的样态。
(图3:《慢镜头》合辑封面。)
"当然会走这个模式,有很多现实因素考量啦!一来是我们唱歌不好听,哈哈!要让专业的来。二来是以我们工作室的体量,还没达到能完全处理艺人经纪的程度。"吴想定调《慢镜头》是一张原创新民谣,她在合辑开头的文案这样写:
把焦灼的心情放凉
把锋利的表情磨钝
把潮湿的事情晒干
把时光
静静地还给你
慢,是短视频时代不兴的调调,是领导不太满意的速度,是后方按喇叭催促的原因。所以吃慢点、走慢点、想慢点,忽然变成一种奢侈,或打卡晒朋友圈的理由。吴想和囍男要用音乐建构一个属于"慢"的象限。
"有朋友问说,我以前做音乐好像不是这挂(民谣带点微古风)的。确实啊!做电子音乐、Disco那些我是很爱。但可能我缺什么,就会想尝试什么吧!就像我很喜欢做各种料理,越没做过的越想去试,去找食谱来钻研,跟编曲在试新的音源一样兴奋。"囍男说。
为什么叫"喜象观音"这么怪的名字?
(图3:〈心里话〉MV截图画面。)
吴想、陈囍男这两个名字,都挺有特色也容易记住,我却不解他们将幕后团队命为"喜象观音"的用意,也许大家第一时间会误解这是一张读经专辑?
"这个名字无关宗教,我们纯粹觉得’音’乐能让人’观’得见人生很多事情的脉络,我希望名字能有探索生命答案的氛围。至于喜和象,喜就是囍男,象是谐音我的想字。"
吴想这个解读让我心头一震,瞬间"喜象观音"成为了一个好有禅意名字。
"喜象这个字音,对闽南语而言还有’是谁’的意思,一种叩问的味道。"囍男补充道。
聊聊《慢镜头》给我的听觉感受
《慢镜头》里面收录了三首歌〈小愿〉、〈心里话〉、〈乡音〉,我有幸抢先听到他们的最终版与小样版。我个人最喜欢〈小愿〉,歌手吴昊睿的嗓音深沉内敛,唱出了青年的惶、谎与煌——对未知的惶恐、为现实说过的谎言,以及年轻大把时光的辉煌。
来不及把旧爱换新愁/忙着回应生面孔——〈小愿〉歌词。
〈心里话〉是我认为最有主打相的歌,兼顾了传唱度,又不失民谣的原始态度。这是一首由第三人称(旁白)转第一人称(我)的歌,制作团队找到歌手陈荞伊(JOY)来诠释,凭借她千百场的驻唱历练,对于把控声音的厚度和温度,她表现得非常纯熟。
谈世界的善良/眼里有光/没人懂/照样飞翔——〈心里话〉歌词。
〈乡音〉是这张专辑里唯一不以木吉他为主的歌。陈囍男改用柔和的钢琴和弦乐,来演绎一个离乡背井的男子,那种心浮气傲、意气风发带点愚昧的样子,不正是我们年轻时的写照吗?这首歌词是我觉得三首歌里面最深刻的。
将一生志业/刻一块匾/挂在家门前——〈乡音〉歌词。
喜象观音《慢镜头》合辑,2023年12月15日正式发行,值得你慢慢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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