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站在那里,清晰地说:“阿冰,以前我总说你胡编乱造,现在你比我更成功……”他说得很开心,但刘霞冰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这个广西的90后姑娘,这几年一路摸爬滚打,拼命扑腾。终于实现了从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,这个家族就在做的梦。她的故事,心酸又幸运,坎坷又励志,还有点好笑。

今天特别想给你讲讲。

那个姑娘去了城市,又回了老家

广西灵山,是一个小县城。阿冰就在这个县的平南镇,好几个村子的祖祖辈辈,基本都靠编斗笠过活。

他们的梦想都一样:做很多很多竹编,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。阿冰爸爸从10岁起就学做竹编,是个真正的手艺人。不过他也很会做生意。1980年代,爸爸就开了工厂,专门帮外贸公司做代加工,把村子里的竹编卖到国外,借此养活五个儿女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阿冰也特别喜欢竹编。看到篾条在爸爸妈妈手里灵巧地翻飞,然后变成一只花篮,她觉得很奇妙。可是,爸爸妈妈从来不教她。因为这个活儿太辛苦了。

起早贪黑,砍竹子,做篾条,然后再坐一整天,编啊编啊。长年累月,手上全是被反复磨破的伤口和老茧。

村里的上一辈,几乎都这样想:“我们受苦就算了,还是让孩子们走别的路吧。”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所以阿冰初中毕业后,就去广东打工了。她待过工厂,干过文员,也做过销售。而另一边,爸爸的生意越来越差,竹编出口量锐减。镇上的不少师傅,都被迫转了行。之前的2000多户竹编人家,到2015年,就只剩下了10多户。爸爸的代加工厂几乎倒闭,很多货都压在家里,卖不出去了。家里连生活费都没了,需要几个孩子寄钱回家贴补。

只是,爸爸还在硬撑。阿冰一边打工,一边绞尽脑汁想帮爸爸卖竹编。她开过网店,几乎没人理。又把竹编弄成别的花样,但同样没水花。

2016年的春节,做服装销售的阿冰带着一个好消息回家过年。——她年后就要被提拔,做广西的区域督导,离家更近了。可是,开开心心回到家,却听到爸爸叹气:“可能真的做不下去了。”阿冰特别难受。

竹编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,也是她从小引以为傲的手艺。她不想看到它就这么没了,更不愿意爸爸难过。所以,她一口气给库存的几百种产品拍了照。一张一张地传到网上,做起了批发。没想到,很快就有了订单。一个客人,订了100个新式果篮。

阿冰第一次“拯救”了村里的竹编。作为一个懂电脑的年轻人,她也放弃了升职的提拔,留在了家里。那几年,竹编批发的生意还算不错。最好的时候,附近几个村子,有五六百个师傅帮阿冰做竹编。2019年,在阿冰的协助下,“灵山竹编技艺”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
她的爸爸刘家盛,也被认证为非遗传承人。

苦闷里,神奇的转机

可是,好景不长。竹编批发的生意,热闹几年后又不行了。生意越来越惨淡,阿冰心里很急。她想尝试零售。咬牙组建了团队,准备大干一场。可是因为经验不足、团队管理不善,还没卖出几件货,她就严重亏损。到后来,资金完全断了,阿冰陷入负债。情况比之前爸爸的工厂快倒闭时,还要惨。

2020年,疫情来了。竹编的销路几乎没有了。合作的师傅们不时找上门来,眼巴巴地问:“今天还没活儿干啊?”爸妈也撑不住,好几次劝她:“要不算了吧?”阿冰心里很难过。但犹豫再三,到底还是不甘心。她之前就注册了@刘家人竹编,在抖音上发关于竹编的视频。可一年多下来,发了一千多条,基本没有什么水花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到2020年底,她开始尝试抖音直播。她做得很卖力。哪怕只有几个人在直播间,阿冰也卯足了劲介绍家里的竹编产品。可是,订单量始终寥寥无几。阿冰很是苦闷。直到2021年的一天,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阿冰永远都记得,那是3月19号的晚上。直播间突然涌来了一批观众。而且他们很奇怪,一直在刷屏和她家竹编完全没关系的词——“猫窝”:“猫窝做出来了吗?”“这里有猫窝吗?”“什么时候上猫窝?”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阿冰懵懵地回答:“这里没猫窝哦,我们有果篮、菜篮、编织包、竹夫人……”可是,网友们刷屏的热乎劲儿,半点不减。“果篮改一下,就能当猫窝。”“做猫窝吧。”还有人,直接拍下了她的果篮,说要拿回去当猫窝。

阿冰晕头转向地看了半天,才明白发生了什么——原来,她前两天发的一段果篮,上了抖音的小热门。这条视频其实很普通,但视频底下的评论火了。网友们像约好了似地,一起在评论区呼吁:“这个果篮,改成猫窝一定很舒服!”

阿冰的脑袋转得很快。她马上改了口,开始跟大家聊猫窝。没养过猫的她,一点点跟直播间的“铲屎官”们请教。需要什么尺寸,什么支架,什么特殊需要……聊到最后,她当场拍板:“好!给我点时间改造,晚上9:30,我就直播上猫窝!”那天下播,已是凌晨两点。阿冰给爸爸留了个言,然后第二天早早地去叫爸爸起床。

“啥?猫窝?猫还有窝?”爸爸特别不理解,也非常不赞同。“胡编乱造个什么啊你?!”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但阿冰强烈要求爸爸帮忙。老爸发了会儿愁,还是去解决了。由他设计,另一个师傅操刀,试着做了样品。到晚上9点钟,阿冰开播,上架了猫窝。

她不停地跟大家解释:现在只是预售,不能马上发货,大家不介意的话再买。结果,当天一共就四五百个观众,竟然还卖出了一两百个。没过几天,这个销量达到了一两千。

因为手编猫窝很慢,加上很多老师傅转行、离开了村子,这一下子一千多单,阿冰花了两个月才发完货。她特别感激抖音的网友。她说:“谢谢他们的建议,也谢谢他们愿意等。”

老板被网友“逼着”改了行

一个做果篮的,被网友们生生“逼”成了做猫窝的。这个“老板被迫转行”的梗,也吸引了更多人来看@刘家人竹编的抖音。而且,大家集思广益的劲头更足了。“能再做大点吗?我想要狗窝。”

“小一点的能不能当兔子窝?”“再做小一点,给我家仓鼠睡。”

甚至还有不少人,脑洞大开地让阿冰做“人窝”:“我身高164cm,体重53kg,能不能做个窝我躺?”阿冰很乐于和网友们这样互动。只要有人要,她就愿意试着做。大家也特别热心地给她提建议,共同改造这个“被迫改行”的老板。

现在,阿冰的抖音店铺已经上架了网友们要的各种“窝”——狗窝、兔子窝、仓鼠窝……甚至还有带猫出门用的拉杆箱猫包。

销量都还不错。之前阿冰的直播,一天也就卖出去几单。但思路打开后,她每天都能卖上一两百单。去年有一次爆单,她一天就卖了近千个猫窝。生意就这样好了起来。

而且她家的竹编毕竟是非遗产品,工艺流传了上千年,品质也很靠得住,所以在抖音电商上的口碑一直保持着优秀。现在,阿冰已经铁了心,要把竹编宠物用具发扬光大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这个事,很受启发。其实很多人做生意,都是这样的老观念:我会做果篮,那就卖果篮,谁需要就来买。但是市场其实一直在变。现在漂亮瓷器太多了,很少有人会想买竹编的果篮了。但另一方面,养猫的人越来越多。很多人都特别需要一个天然的、漂亮的、好打理的猫窝。所以竹编猫窝,才是大家的需要。这个时候,卖家就应该转变思路,从卖果篮,改去卖猫窝。一个思路的转变,收入就可能翻很多倍。但大部分人其实没有那么懂市场,也没那么机灵,所以一直在拼命地卖别人根本不需要的东西。

又辛苦又艰难。所以很多时候,人需要去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。不是“我有什么,我就卖什么”。而是“别人需要什么,我就卖什么”。而阿冰的幸运,是刚好有一群抖音网友,替她发现了商机。又不断地撺掇她、帮助她,让她很快地打开了新思路。当然,前提也是她够灵活。

我喜欢她的故事

阿冰的生意好起来后,不只是“拯救”了她自己的家。因为她,越来越多在外打工的竹编师傅,回家了。因为家里有活儿干、有钱赚了。最好的时候,阿冰的订单,能给他们增加几千的月收入。村里不是手艺人的阿姨们,也被阿冰请来,帮忙除毛刺。

这是阿冰最骄傲的事。她一直记得小时候的幸福。爸妈因为能靠竹编手艺养家,可以陪伴着她长大。可她身边有不少同学,都因为父母外出务工,变成了留守儿童。现在,她可以试着去守护下一辈孩子的幸福了。作为一个女性,她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而特别欣慰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最初她回家乡创业,有人会说她没用,“这么年轻,就在外面混不下去”。但事实上,她这样的年轻人返乡创业,其实是用新的技术和新的思维,去经营家乡的老手艺。让几乎没落的夕阳产业,变成了一个大有前景的朝阳产业。这特别有价值。近期,抖音电商“寻找同行者”( https://www.douyinec.com/tongxing)上线了2022创作者故事,用三部微电影再现了不同领域创作者的真实经历。其中一个叫《胡编乱造》的故事,讲的就是阿冰和她的竹编。电影拍得很有趣,推荐你们看看。

关于非遗,有句话是这么说的:买卖是最好的保护,使用是最好的传承。如果没人用、没人买,一种上千年的智慧结晶,就会迅速地消失。

因为这些老手艺人为了活下去,会转行,去做那些能挣到钱的事情。慢慢地,就再没有人懂得这些技艺了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其实这几年,抖音电商一直在扶持平台上的手艺人,帮助他们就业创业,为传统工艺品拓宽销路。这就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传承。很多千百年来都隐藏在乡野的宝贝,终于有机会被大众看到,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。而一项非遗技艺的翻红,可能就意味着一个村镇、甚至一个县城的人,有了更好的生计。所以阿冰走到今天,爸爸特别满意。

来源:微电影《胡编乱造》

他欣喜于女儿比他更成功。更欣喜于做了一辈子的竹编,真的被更多人看到了。我也很喜欢阿冰的故事。普通人的成功,其实很不容易。它有时需要一点运气。但能抓住这份运气,背后还是要有精心的筹划,不懈的努力,和长久的坚持。那些活得好的人,就是这么过得风生水起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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